第(2/3)页 门开得猝不及防,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,混杂着空气清新剂遮不住的颓败味道。 秦淮粤就站在门后,头发凌乱地披散着,平日里精致妥帖的妆容花得一塌糊涂,眼尾泛红肿胀,眼底布满红血丝,身上的真丝睡裙皱巴巴的,脚下散落着几个空酒瓶。 她看到温砚辞的瞬间,瞳孔猛地一缩,那点慌乱和心虚像碎玻璃一样,在她眼底一闪而过。 温砚辞没说话,径直走进去,弯腰捡起地上的酒瓶,又伸手夺过她攥在手里、还剩半瓶的威士忌。冰凉的玻璃被他攥紧,他的语气冷得像淬了冰:“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 “为什么?”秦淮粤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突然尖利地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哭腔,震得人耳膜发疼。 “你也要像我爸妈一样逼问我吗?哈哈哈哈——” 她笑到最后,声音哽咽着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,“他们从小就告诉我,我生来就是要嫁给商骁的!为了这句话,我学礼仪、学表演,当演员、学怎么讨好所有人,我努力了十几年!” 她猛地抬手抹了把眼泪,眼底翻涌着疯狂又委屈的恨意。 “结果呢?商氏一出事,他们就告诉我,惹了惹不起的人,让我赶紧放弃商骁,去嫁给那个别人!多可笑啊!我问你我要做什么?为什么?因为我想嫁给商骁!我想让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来求我!想让秦氏伸出援手,让他知道只有我能帮他!我有错吗?!” 温砚辞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,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得发疼。 他太清楚了,秦淮粤偏执的执念、分裂的人格,根源全是她父母十几年的操控和逼迫。 可清楚不代表认同,他压着心头的怒火和心疼,刚要开口,秦淮粤却突然崩溃了。 她腿一软,跌坐在地毯上,肩膀剧烈地颤抖着,哭声压抑又绝望:“可是我真的没有把档案发出去……我还没有来得及……我只想拿着它逼商骁低头…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为什么商氏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?商骁他现在在哪?他为什么不在?!” 温砚辞看着她蜷缩成一团、像个迷路孩子的模样,心底的怒意渐渐被心疼淹没。 他沉默着蹲下身,伸手将她揽进怀里。秦淮粤的哭声瞬间放大,死死揪着他的衣角,泪水浸透了他的衬衫,带着滚烫的温度,灼得他心口发颤。 温砚辞一下下轻拍着秦淮粤的后背,声音低沉温和,像一剂缓慢生效的镇静剂:“别哭了,事情已经发生了,现在追究谁的错没有意义。” 他的安抚让秦淮粤渐渐止住了哭声,只是肩膀还在微微发颤,攥着他衣角的手却松了几分。 等她彻底冷静下来,眼眶通红地抬起头,温砚辞才缓缓开口,将马舒的所作所为一一说透——从绑架苏媚、炸毁基地,到用酷刑折磨商骁,再到如今带着人不知所踪,字字句句都带着冰碴子。 “商骁……失踪了?”秦淮粤的声音干涩沙哑,瞳孔骤然收缩,脸上血色尽褪。 她瘫坐在地毯上,失神地摇了摇头,过了许久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带着浓浓的悔意和慌乱。 “我和马舒确实有合作,但我没想过要摧毁商氏,更没想过要伤害商骁!” 她猛地抓住温砚辞的手腕,指节泛白,语气急切得近乎辩解。 “我只是觉得苏媚配不上他,觉得只有我才能站在他身边帮他守住商氏!我只是想借马舒的手,让苏媚知难而退,让商骁看清谁才是真心对他好的人!” “那份病历档案……”秦淮粤的声音低了下去,满是愧疚。 “是马舒用技术手段从我这里窃取的,我根本没打算把它公之于众。还有商伯母……” 她的眼圈又红了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“我只是偷偷在她的书房放了一个U盘,里面的东西我不知道,是马舒跟我的交易罢了,从来没想过她会因此中风住院……”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几乎细不可闻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颓然地靠在沙发边,眼底是无尽的悔恨。 温砚辞垂眸看着瘫在地毯上、浑身都透着狼狈与无助的秦淮粤,心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 心疼是真的,生气也是真的。他喜欢了她这么多年,看着她被父母的期待裹挟成偏执的模样,看着她被心理疾病折磨得面目全非,可这都不是她伤害别人的理由。 他的声音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眼前脆弱的人,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。 “可你做的这些事,确实伤到了别人。哪怕是被执念和病痛蒙了眼,造成的伤害也是真的。” 他蹲下身,与她平视,目光里没有丝毫责备,只有一片温和的悲悯。 第(2/3)页